白天的课还是要照常上的,亦云依旧需要谨言慎行的穿梭在教室与宿舍之间。“铃铃……”放学的铃声很合时宜的响了起来,同学们撒了欢似的冲向食堂,亦云耐心的等全班的同学都走光后,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,阳台的走道里早变的寂寥空旷,有清冷的风迎面袭来,亦云把全部的思维缠绕在自己脚步的节拍上,只是在不知不觉间,她的目光似乎不可避免的撇到了南面实验室新装的那扇窗子上。 “天啊!”她所有的意识几乎被强行扯出了身体,本该空旷的实验室,一前一后竟有两张熟悉的面孔正透过窗户向她这边望过来,前面的面孔是她们班一个喜欢搬弄是非对人说三道四的女生,后面赫然是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! 见到亦云张大了嘴巴满脸的吃惊困惑,并且目光僵硬的直射在她只能在镜子里才能正对的面孔上,那张面容从嘴角开始漾出了一抹一直扩展到眉梢的古怪诡异的笑。她伸出双手,用着与脸上怪笑的表情完全契合的动作,在亦云震惊的目光中将她前面的同学推出了窗子。 学校又发生了一起学生自杀的事件,几乎是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,已经有两个同学先后破窗跳楼自杀了。亦云她们班的同学集体停课歇息一周。这段时间,亦云像往常一样没有回家,但是她也没有按照惯例,忙碌在这个城市小饭馆的洗碗工和摆地摊之间,阴暗潮湿的临时出租屋里,她像着了魔似的,对着镜子一次一次的模仿那缕古怪诡异的笑,不管多么的投入,在那张相同的脸上那缕笑总是被学的似是而非。亦云断定推人下楼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和她长的一般无二的,只是她把凶手臆想成了自己,或者根本就是没有凶手的自杀事件,她两次看到的景象都是在听闻自杀事件后病态般幻想出来的。 转眼间学校开学了,事情似乎得到了平息,在学校也听不到关于两起自杀事件的风言风语了。一天的最后是一节自习课,亦云一直埋头在书本中,只有这样她才显得最自然,额上的刘海触到了眉毛,不经意的一次抬头亦云看到一个同学的座位是空荡荡的,第三列25号,她的心脏骤然紧缩,狠狠的颤抖了一下,有滚烫的血液瞬间倒流了回去,没有了往常的畏缩犹豫,亦云用从来没有过的干脆和果决冲出了教室。 在经过阳台的走道时,她看到实验室新装的窗户里,一张模糊的脸的轮廓,幽暗的光线看不分明的脸充满了神秘橘诡。 亦云慌乱的冲到院子里的时候,实验室的楼下两具尸体曾着落的地方,恍惚有一个人在从地面上艰难的爬起,她像是一直生长在了地面上,又像是被久埋在地下,正在破土而出,那个人所有的一切都与地面连接在了一起,此时正在努力的挣脱出来,摆脱地面纠缠的身体部分又仿佛随时会被吞噬回去,听到大口大口的呼吸声,她吃力地向着亦云的方向转过头,脸上大片的皮肤还粘连在地上,被抬起的头拉扯的老长老长,实验室的窗户还关着,那道虽然模糊但亦云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还在。 亦云跌跌撞撞的跑到近前,腿在不停颤抖,她仍能清楚的辨别出,脚下那张费力挣扎到严重扭曲变形的脸和她的脸是多么惊人的相似。自己的脸就在自己的脚下,由心涌来的一股悲恸淹没了所有恐惧,亦云大哭着将还未完全挣脱出来的女人向地下按去。 她揪着女人的头发,哭着喊着声嘶力竭的把女人的脸按下地面。头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,她感觉自己的头发同样被人揪住了,脸在被什么东西狠命的挤压,她几乎窒息了,一切都是徒劳的,她对地上的人所做的一切都作用到了她的身体上,那个女人依旧在不停的从地面上挣脱出来。 亦云踉跄地从地面上爬起,转过弯冲向实验楼的楼梯口,行动疯狂的脱离了思维的控制,她必须要赶在地面上的女人挣脱出来前,将站在实验室窗口的人拉下楼来。 亦云几乎是破门而入的,整个实验室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,那扇窗已经拉开的窗帘在无风自动,窗户上最大的玻璃已经四分五裂了,残余的碎玻璃插在窗框上像森寒的利齿让人绝望,还是没有来得急,亦云失魂落魄的蹭到了窗口前,双手拄在了窗框的玻璃渣子上,支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,指间似有鲜艳的血液淌落却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。良久,她探出头看向地面的一片狼藉,嘴角不自觉的漾出了一抹难以名状的笑,她苦苦模仿终是学得似是而非的笑,此时那么自然的出现在了脸上。 其他相关文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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