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仁平：北大和邹恒甫，谁说的是真相？

北大前教授邹恒甫日前发微博，宣称北大的院长、教授们“奸淫”该校餐厅的女服务员。北大新闻发言人回应说，邹的指控“让人匪夷所思”，并认为邹这样做与北大几年前未对他续聘有关。微博问世以来不断出现“大字报”式的激烈攻讦，这一起的攻击角度是最离奇的之一。

鉴于邹的攻击和北大的回应引起互联网上的巨大轰动，争议内容又涉及北大校风的基本道德底线，而让事情水落石出又不难，我们呼吁北大将对此事的调查提交给纪检及司法部门，由他们做出权威结论。如果邹的指控有根据，“淫乱”的院长、教授们应依法依规受到惩处。如果邹就是“诽谤”，那么他应承担与此相应的法律责任。

这起“口头官司”不应草率了事，北大和邹恒甫应有一方以高昂代价为舆论的轰动埋单。我们希望看到对互联网时代舆论监督和自媒体责任的标志性厘清。

微博正成为中国社会治理一把锐利的“双刃剑”。一方面它为言论自由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，给民主带来自下而上的动力。同时它也对散布谣言和做恶意人身攻击制造了空前便利，使中国本就脆弱的名誉权和隐私权更加脆弱。

邹恒甫有可能是揭黑英雄，也可能是通过互联网泄私愤的兴风作浪者。鉴于他的揭发内容和对象都极受瞩目，把这件事搞清楚或者会鼓舞激励微博上的民主监督，或者会沉重打击微博上的造谣生事者。

邹恒甫是知识精英，有较高思想及行为能力，他参与推动舆论监督应受到欢迎，他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任也应不打折扣。围绕监督，现在经常是一笔糊涂账，社会需要从这样的“难得糊涂”中走出来，让监督拥有真正权威，让试图搭车的诽谤被孤立出来，最终知难而退。

中国的改革开放进入深水区，让言论自由不断健康扩大，使其不因突破底线危害社会，也不因过量警惕和限制逐渐萎缩，这是“深”的涵义之一。网络上的名誉攻击只是这个问题的一个表层，但它却是人们最容易看懂，也最容易影响人们对言论自由理解的一个层面。

北京大学作为中国“最高学府”之一，这两年围绕它的道德指摘及“传言”不断，其在舆论场上的声誉早已受到冲击。邹的攻击在这个时间以这种方式出现，与北大形象的脆弱大概不无关系。北大或应反思，但这已是另一个问题。

中国处在反思一切、甚至“妖魔化”一切的特殊历史阶段，问题和无辜经常复杂地缠在一起，意见表达和发泄情绪彼此难分的时候也很多。社会的很多界限都是模糊的，这使得社会正义从认定的最初源头就常常遭遇矛盾。

但是对各种模糊地带逐渐做清理是必须的，我们要给爱憎分明提供越来越清晰的坐标，而不能让它像抽象派的画笔一样随意画来画去。我们为什么哭为什么笑，应取决于我们的心和事实之间的直接联系，我们不需要任何霸权和投机者指挥我们的感情。

我们希望看到邹恒甫指控北大的真相被搞清，这是对我们心中各种怀疑以及厌倦这些怀疑的一个交代。